酒杯向来都是果酒,花酒等,这种酒不烈不辣,稍微有点酒气。
那么,她为何不饮酒?
永宁长公主微微咳了声,她这儿子怎么回事,盯着太子的妾室看个没完。
顺文帝似是让宫人精心装扮过,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昂,隐隐有回光返照之态。
桌上众人起身行礼:“见过父皇。”
“见过陛下。”
顺文帝大掌一挥,笑盈盈道:“免礼。”
他举杯敬众人:“今晨朕听闻北境捷报,朕心甚慰,遂叫你们来吃顿家宴,你们不必拘束。”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落座后便有宫娥上来献舞,丝竹之声悠然响起,缓缓蔓延整座宫殿,顺文帝懒洋洋的倚靠在龙椅上听曲赏舞,乐不思蜀,慵懒至极。
永宁长公主敬酒后,顺文帝随意唤来了陆愠,瞧着好久不见的外甥,他先是问了问大理寺的事务,随后又打趣起他的婚事。
陆愠不愿再娶,只提着酒杯一个劲朝顺文帝敬酒。
太子又同姜侧妃说了会儿话后,凤眸看向高座上的顺文帝,涌现一丝炙热,蓦地高声道:“儿臣听说父皇已暗中派人去接七弟回京?”
顺文帝敲着桌案的手一顿,看向太子。
陆愠亦是放下酒杯,退到顺文帝身旁,颔首眺望。
太子慢悠悠道:“父皇可是对儿臣不满?”
顺文帝眸色渐冷:“太子放肆了,朕的事儿也敢过问!”
太子毫不畏惧道:“是父皇准许儿臣入金銮殿参政,七皇子回京也是正事,儿臣为何不能过问?”
顺文帝被气得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朕要做什么,还要向太子解释吗?你的当真是、是……越来越不知收敛……”
永宁长公主轻轻替顺文帝拍着后背顺气,凤眸闪烁不定,心下越来越凉。
太子此言大逆不道,恐有谋逆之意。
长太子笑道:“父皇年事已高,是到了该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放肆!”顺文帝被气得吐出一口鲜血。
他振臂高呼:“禁军副统领何在!”
殿外无人回应。
太子从座下拔出长剑,森寒的剑刃泛着冷清肃杀的光芒,震慑得宫殿上的太监宫女四散而去。
永宁长公主立即朝屏风处唤:“金吾卫速来护驾!”
十几个暗卫拿着长剑跳出来,护在了顺文帝身侧,可亦是回天乏术。
宫中守卫皆由禁军统领掌管,如今副统领不知所踪,想来殿外已被太子控制住。
“哒哒哒,哒哒哒……”殿外传来了地动山摇的脚步声。
不多时,一群身披银色铠甲的禁军涌入大殿,站在太子身后,只待太子发号施令!
太子见大局已定,高声道:“父皇,即刻写了退位诏书,儿臣可留你一命!”
顺文帝“啐”了口,气喘吁吁道:“你做梦!”
太子眼色变得阴阴鸷狠厉,本想上前一刀解决了那几个碍眼的,可身侧的沈葶月骤然咳了几声,他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主意。
今日太子没有让宫娥给沈葶月易容,她那张脸还是她原本的模样,但她失去了记忆,眼睛也不能距离很远视物,根本不自知。
太子凑到她身边轻声低语:“快,给你个立功的机会,替孤杀了圣人!这样日后,孤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封你为太子正妃!”
一旁的太子妃人都吓懵了,她不明白,她只是陪夫君参加家宴,怎么就闹到谋反,篡权,逼宫的地步。
太子是储君,他怎么这样按捺不住啊!
那她的家族怎么办!她并未有谋逆之心啊……
百转千回之际,太子妃又听见太子跟侧妃说起这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的话,一时气噎,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沈葶月展臂搭弓,眯起眼睛,瘦弱的身子竟将弓拉得满满的。
她眼睛不能视物太远,太子在她身侧附耳告诉她的具体方位,并扶着她的手臂告诉她那就是心脏的位置。
“嗖”的一声,沾着剧毒的箭翎笔直的朝大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