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息转了回去,却是猛地顿住。
不远处,华家乐伫立在那儿,不知来了多久,又看了多少。
华家乐走近,“你怎么来了?”
没有指名道姓。
但华家乐一双眼直勾勾锁着宋隽言。
宋隽言笑,“今天是怎么了?个个都来问我怎么来了?”
“老爷子进医院你来看过几次?还怪我们问你?”
阮文华说着,眼窝几缕褶皱在颤。
心虚、惶恐的味道。
要说刚刚只是猜测,但现在,宋满终于能确定:
华家乐在喜宴对自己出手的事,是阮文华一手促成的。
为的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让华家理亏。
让华宋两家的亲不结也必须结了。
宋满按捺下涨闷的窒息感,问:“母亲,您脸怎么回事?”
华家乐看着宋满。
宋满目光闪烁,侧头,避开他的视线。
宋隽言旁观这一幕,睨向华家乐,“是你伤的。是发生了什么伤到的。”
语气尤为肯定。
阮文华烦不胜烦,“你不是来看老爷子的吗?老爷子在加护病房,你还不快去。问这些做什么?”
宋隽言无动于衷,注视着华家乐。
眼底是晦暗不明的风暴。
华家乐亦看着他,“伯母说的对,你这么关心这事是为什么?”
宋满脊背一紧。
宋隽言不疾不徐地道:“往小了说,你打伤了我嫂子,往大了说,是宋华两家有龃龉,我不该问?”
华家乐脸色骤沉。
阮文华嗅出不对,正欲开口,华家乐突然道:“你扪心自问真是这样吗?不是因为满儿?”
宋满呼吸瞬间乱了。
阮文华嗓音也失了调,“这关满儿什么事!”
华家乐在气头上,听不出阮文华的弦外音,一心只想揭宋隽言这老狐狸的皮。
“伯母,您问我,不如问问他!”华家乐指着宋隽言,“他对满儿,当真只有叔侄的情分吗?”
宋满脸色煞白,心脏瞬间不跳了。
阮文华也变了脸色,“家乐——”
刚喊出喉咙,传出一迭脚步声。
众人抬头,原是华家父母到了。
宋隽言扫了一眼,便把视线凿在华家乐身上,一字一顿,“是啊!你打伤伯母这事关我侄女什么事?”
华严与华夫人脚步顿住。
华夫人先看了眼阮文华的脸,才去拽华家乐,“你把宋大夫人打伤了?”
华家乐有些烦,瞟了一眼宋隽言,问:“你们怎么来了?”
华夫人解释:“是温先生叫我们过来的,说您出了事,他说的事就是你把宋大夫人打伤了?”
华家乐语窒。
华严喝道:“华家乐!”
阮文华赶紧打圆场,“不碍事,家乐也是不小心……”
还没说完,宋隽言又是一句:“你打伤伯母跟我侄女有关?”
阮文华一口气堵在了喉咙。
华家乐眼皮抽搐。
宋隽言走近。
宋隽言个子高比例好,宽肩窄腰,谁和他站一起,都容易被压个子。
何况华家乐也就一米八出头,此刻看宋隽言,不经意一个仰头,气势荡然无存了。
宋隽言:“怎么不说话?”
声音沉冷。
冰碴子一样搅着华家乐的脑,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严在旁看着,渐渐眯了眼。
气氛凝重、诡异。
如同一块巨大的琥珀,叫人窒息。
宋满深知这时自己不能做缩头乌龟了。
她正要上前,宋隽言一步将她拦在了身后。
无声的保护。
宋满喉咙紧得痛。
宋隽言:“华小公子不说也无妨,我记得那罗局长儿子喜宴是办在安邸酒店,到时候把监控调出来就知道了。”
华家乐攥紧拳,咬牙,“宋隽言。”
宋隽言面无表情,和他目光对峙,“又或者,我们找一下温先生,我相信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华家乐目眦欲裂。
宋隽言开口:“说,还是不说。”
阮文华想帮腔。
宋隽言预判,直接道:“嫂子,我在为您,为宋家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