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陈东棋迎了进去,留许镜生和谢晏两人面对禁闭的房门,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进,许镜生看着门内亮起的灯光,声音平静,不跟了,今天晚上直接入他的梦里去。
人的梦境是最薄弱的地方,就像修士的识海,稍有不慎都可能导致人陷入梦魇甚至疯魔。
而梦境也是最好套话的地方,既能掩饰身份,又能控制陈东棋回答他们所有的疑惑,更幸运一点还能看见相关的记忆片段。
说进就进,一转眼,他们就已经站在房间里了,旁边就是陈东棋和小雀儿在喝酒。
谢晏观察了一下房间布局,呈长方形,两头各有一张床,左边往外是梳妆打扮的地,右边是洗漱的地方,正中间就是一张四方桌,正对面的窗户边长桌上养着几株花。
两个人用了隐身术,因此陈东棋那两人正你侬我侬的,许镜生和谢晏已经在他们的房间里搜罗了一圈。
许镜生的目光从那位小雀儿床头的香炉移开目光,转头看向柱子边眼睛不敢乱看,只能看外边风景的谢晏。
谢晏,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有,谢晏闭了闭眼睛,看起来趟旅程有点为难他,师尊,我头疼。
许镜生轻笑一声:恭喜你,中毒了。
谢晏蓦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有一种迷情香,无色无味,融在空气中,会让人不知不觉陷入情欲。许镜生解释了一遍,目光沉静如水,你上课没教吗?
教、教了但是没人和他说合欢道的知识这么实用啊!
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谈话的间隙,那边的两个已经发展到下一步了,许镜生拉过他的手腕,往床的那头走过去,昏暗的灯光下,透过屏风能隐约看到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影。
陈东棋被小雀儿牵着往床边走去,迷情香的作用普通人见效很快,此时已经起了效,陈东棋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
小雀儿将陈东棋推到在床上。
几乎是两人刚上床,许镜生就一只手施了一道法术,两人当即就昏睡了过去。
谢晏还来不及感叹师尊动作之快,下一秒就见师尊对他们俩施法,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再睁眼时,就已经在陈东棋的梦里了。
谢晏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立马意识到这是哪里,他的梦怎么在宵芸的院子里?
在青楼头牌的床上梦里竟然是妻子的房间。
谢晏一时也搞不懂他是爱自己妻子还是不爱了。
许镜生看穿一切,眼中并无半分诧异:伪装久了,自己把自己也骗了。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许镜生和谢晏熟练地跃上房顶,看着陈东棋走进院子,进到门里。
不一会儿,他拉着宵芸的手走了出来。
梦里的宵芸没有生病,面色红润,看起来比陈东棋年轻许多,大概维持着十八九岁的模样,但陈东棋已经将近四十岁,两个人站在一起,场面看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梦境中,陈东棋拉着宵芸在院子里晒太阳,两人依偎在一起,宵芸说话还是温温柔柔的:难得天气这么好。
陈东棋手环着她的肩膀,似乎也很是怀念的模样,低低的应了一声。
两人依偎在一起,如果陈东棋再年轻二十岁,看起来真像一对佳偶。
这样算来,宵芸生病至少也有二十年之久,而作为他丈夫的陈东棋念旧的模样,想必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得已这样让妻子继续生病。
谢晏蹲在房檐上看着眼前这一幕,转头看向许镜生道:师尊,这怎么办?
许镜生看着眼前这场景,撑着头道:等他一个人再绑过来,说不定她们俩对话还能听到点什么。
院子里,俩人已经聊起了其他事情,宵芸叹气,有些期盼的眼神看着陈东棋,道:老爷,我们以后还能看到这么好的阳光吗?
陈东棋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也知道这是在做梦,要是年轻时候的他肯定会信誓旦旦的安慰妻子,可现在的他低下头,沉默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句话不说。
于是,梦境中的宵芸也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东棋知道宵芸也说不出话,或者是他也不知道该让妻子和自己说什么,于是松开了她,站了起来,匆匆道: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
随着他走出房门外,整个院子化为齑粉。
动手。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子瞬间冲了出去,陈东棋还来不及反应,他的梦中世界就突然一片白光。
谢晏被这光刺得一瞬间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就看见不远处的许镜生已经站在了陈东棋面前。
陈东棋已经被他控制,惊恐的看着这两人,还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做的梦。
你们是谁!陈东棋失声大喊。
谢晏到师尊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戒备的看着陈东棋。
许镜生神色未动,开门见山直接问:你拜神所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