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辞打量她片刻,只说:“下午谈了个棘手的生意。”
这样啊,那她实在爱莫能助。
傅修辞的神色讳莫如深,没有因为她的沉默放弃话题:“对方似乎不太瞧得上我。”
宁书禾一愣:“是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傅修辞回答:“嗯。”
实在觉得新奇,宁书禾忍不住感叹:“华尚竟也会处在竞争劣势……”
傅修辞轻笑着纠正她:“不是华尚,是我。”
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吃惊了。
“华尚给的方案无可挑剔。”傅修辞意有所指,“但对方还是不愿意合作,主观意愿更偏向我的对手。”
“为什么?”
“他们有私交,不想和熟人闹得不愉快。”
宁书禾皱了皱眉:“那这种合作不要也罢。”
没听过这种道理,饭喂到嘴边都不知道张嘴。
瞧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傅修辞却是笑了:“可我很需要。”
“或许还有更好的。”
“没有比她更好的。”
“……”不知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宁书禾心头一凛。
傅修辞笑着看她:“可能这生意本就不该我做。”
“那……既然合同还没签,项目也没开始动工,就说明什么变数都有可能。”
傅修辞笑说:“以为你会问,怎么会没有更好的。”
“真有人这样问吗?”
“嗯。”
宁书禾笑着:“可我信三叔,三叔觉得它最好,那一定是没有更好的了。”
这话听得他高兴,傅修辞不禁笑问:“可有什么意见?”
“嗯……三叔比我聪明多了,我猜你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避重就轻的回答,宁书禾向来擅长,“反正,我觉得三叔想要的东西一定能争取到。”
“如果想要的已经属意别人而完全不考虑我呢?”
“那就抢过来。”
傅修辞没回答,看着她笑了。
沉默片刻。
宁书禾才倏然反应过来,怔仲之后,她问得很直接:“三叔,你确定你说的是生意上的事吗?”
傅修辞当然不没有接话,就那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没听到回复,宁书禾疑惑地侧身看他,一转身直接对上他的目光。
那么幽邃而灼热的视线,她不由心头一惊。
心里显化一个模糊的轮廓,可她不敢确认,下意识地伸手拿起水杯往自己嘴边送,竟被烫到了。
“书禾。”他轻声唤她。
微涩的雨夜,她听到有水潺潺淌过屋檐。
“不论是为的什么,别躲着我了,好不好?”
chapter 19 你就这么喜欢他?
“我没躲……”宁书禾莫名不敢看他, 低头朝着杯子轻轻吹气,避开他的视线,“因为最近太忙, 所以才推了聚会和活动。”
傅修辞毫不掩藏自己的意图,重复她的话:“因为太忙?”
“嗯。”宁书禾小抿一口热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忙一些, 理所当然地不和他对视。
“在忙什么?”
“和西博的联宣, 我的注意力很难集中, 灵感总断, 时间很紧迫如果赶不完的话……”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自觉心虚,她也知道, 傅修辞压根不会信。
傅修辞轻声叹气:“是不是我哪里给你添麻烦了?”
向后退一步的做法, 跟她学的。
宁书禾连连摆手,赶忙否认:“没有没有。”
“那为什么拿工作忙当借口?”
“……”
宁书禾垂眸,沉默半晌,只落下一句, “三叔既然知道是借口,又何必戳穿我呢?”
其实她也没想到傅修辞会对此一再追问, 早早知道自己不可能从此都不见他。
但在她的预想中, 既然傅修辞的目的仅仅是不想傅祈年得到宁家的助力, 那么以她这些天的冷落, 他本该已经能猜到宁家的态度。
所以他不该出现在这儿, 更不该继续和她说这些没有分寸的话, 只要默默等待, 把握时机, 再一击……
他没必要再继续。
宁书禾实在是没办法告诉傅修辞自己和傅祈年之间的感情已经全部完蛋了的事实, 更无法确定未来的走向,她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他是傅祈年的三叔,是他们的长辈。
成年人之间的社交多是穿凿附会的牵强和无可奈何的谎言,很多时候彼此心里明白就好,若再深究,真相往往更伤人。
“可如果我不揭穿你,不直接问清楚。”傅修辞的语气平静极了,好像早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以后还有机会和你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么?若真是有误会,弥补和解释是我的义务。”
宁书禾神色怔然。
傅修辞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