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当时就指责了他,太不坚定了!”
他又小声嘟哝:“不过,他那个女人的声音,倒是挺像豆蔻的呢。”
听到那个名字,萧攸澜倏然侧目,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见他有反应,束遇蹲了下来,继续道:“说起来,这个王庸就是端王养来敛财的一条狗,我估计这回王庸的死,跟端王脱不了干系。”
说着,束遇突发奇想,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哎,殿下,你还记不记得?魏詹事讲过端王身边养了个神秘杀手,据说很擅长易容术,男女都可以假装,你说,那个狱吏,有没有可能就是那杀手假装的?”
萧攸澜心中某处松动了一下。
“不过这事也说不准……”束遇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猜想,看见萧攸澜忽然站起身来,不由一惊,“殿下?”
萧攸澜却已大步离开,“去大理寺狱!”
其实他一直都在思索整件事。
如果真的是父皇或是祖母太后把豆蔻藏起来,这件事不可能做得这样滴水不漏,何况,他们要为他挑选合适的太子妃,一定会让豆蔻留在他身边稳住他,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突然就动手藏人?
豆蔻是凭空消失的,在今天早上之前,没有任何人察觉出她的行踪。
萧攸澜不受控制地想起她的那双眼睛,她筋骨分明而有力的手臂线条,以及她在紫微大街为他挡下的驴车。
她的身上总是杂糅着两种特质,一边是风情、狡黠,像毛发光滑漂亮的小狐狸,一边又是清冷、凛冽,好似破开风雪利落刺来的长剑。
一个萧攸澜不想承认,却又总是盘桓在脑中的猜想是:她或许真的是萧鸣玉派过来,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
她突然消失,是因为王庸被抓,萧鸣玉担心咬出自己,因此另派她去狱中杀人。
可是刚才束遇说,杀人者并没有逃走,还喊他“束大人”。
萧鸣玉没有接应她吗?
她是想要回到东宫他的身边吗?
……
许多的疑问,他没办法自问自答。
他必须尽快赶到大理寺狱,见到她。
他要她亲口回答。
吻上她的嘴唇
“哗啦!”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南雪音猛地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地挣扎,然而脖子、四肢都被沉重铁链紧紧绑着,随着她的动作,粗砺的铁器摩擦过她的肌肤,钻心的疼。
更疼的是后背和前胸,各种各样的伤势交错遍布,一片血肉模糊。
她仍在大理寺狱中,一个狭小逼仄的牢房,这儿无处不充斥着她身上散发的浓郁血腥味。
“怪不得敢来杀人,原来有这么特别的体质,受了伤愈合得这么快!可即便如此,你也扛不住咱们大理寺狱的酷刑!”狱吏头儿冷笑连连。
南雪音左右小腿,铁鞭和铁箭留下的伤早已经痊愈,皮肤间看不出任何痕迹。
但是正如汉子所言,酷刑过于漫长,她的伤势才刚愈合,却又再度受损开裂,长此以往,再特殊的体质也快要扛不过去,南雪音可以感觉到愈合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是她第二次疼得昏迷过去,又被冷水泼醒。
现在,因为伤得实在太重,她的身体已经不再自行愈合。
“从头到尾,半个字都没说,这周率倒是条汉子!”方脸汉子禁不住发出感慨。
虽然南雪音的人皮面具破损了,但到处都是伤口和血渍,所以他们并未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依旧只当她是周率。
狱吏头儿冷哼,“你当铁骨铮铮是好事儿?”
他恶声恶气道:“该动的刑都动了,还是一句话不肯说,是硬骨头,可这也太硬了。既然问不出来,那也没什么可问的了,直接杀了吧!”
说话声音落在南雪音的耳边,忽近忽远,刚才她的耳朵被鞭子抽到,流了血,听得不是那么清楚,不过他将“杀了”两个字咬得很重,她听清了。
啊,所以是她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