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纠结了半天,余安声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目前毫无头绪的进展。
没等来批评,反而面前的人往前迈了一步,本就不宽敞的空间变得格外拥挤。
余安声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气,顺着空气慢慢将余安声也染上一样的味道。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暖和起来,但书店依旧开着暖气,温度很高。余安声感觉一阵热,用手不安地摸了摸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季与秋个子高,此刻两人的身体只差一丝缝隙相贴。他微微向前探头,嘴巴的位置紧贴着余安声的耳尖。
一只胳膊抬起,手臂擦过余安声肩膀,像是将他圈入了自己的领地。余安声莫名紧张,呼吸也不自觉加快。
感受到某人不自在的样子,季与秋从鼻腔中溢出两声不易察觉的低笑,那只手在余安声紧靠的书架上轻轻敲击,最后拿出了一本书。
“如果还没思绪的话,我想给你推荐一本作为参考。”
磁性的嗓音让耳朵都发颤,皮肤上的小绒毛都耸立了起来,热流齐齐汇聚到了耳尖,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季与秋适时地退后两步,余安声这才如溺水之人上岸一般,获得了喘气的权利。
伸手揉了揉耳朵,余安声偏过头不让季与秋发现他的异常,抬眼看过去,季与秋手里正是抽出的一本书。
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书架,又看了看季与秋的手,余安声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觉得自己简直大惊小怪。
往前走了两步,余安声从季与秋的手里接过了那本书。书籍外表像是牛皮纸颜色,插入了一小张黑白图画,上面写着危险的关系五个字。
余安声没看过这本书,拿着左右观察了一下后听见季与秋的声音:“法国作家拉洛克在1782年创作出的小说,更准确一些来说的话,是一本书信小说。”
“我觉得这本书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书信小说的魅力,通过不同主人公的书信来刻画丰富的人物形象,揭露了人性的虚伪和伪装。”
或许是余安声的错觉,他总觉得季与秋在说出虚伪和伪装这几个字时,声音重了些。
余安声拿着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看过,刚想告诉他自己会拿回去好好看时,季与秋却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其实就是讲述了两位以操纵他人情感为乐,擅长将别人命运玩弄在鼓掌之间的贵族的故事。”
“因为一己私欲的梅尔特伊侯爵夫人怂恿瓦尔蒙子爵去勾引自己前情人的对象,同时要求他破坏杜维尔夫人的贞洁。在这场游戏中,瓦尔蒙将其视为挑战,在欺骗和谎言中一步步赢到了杜维尔夫人的真心。”
“如果只是将这场游戏完全视为欲望游戏的话,那么可以说瓦尔蒙大获全胜,但,”季与秋抽走他手中的书,坐在了落地窗旁的咖啡桌边,笑得意味深长,“瓦尔蒙动了真心。”
“在这场欺骗游戏中他把爱挂在嘴边,但这只不过是为达目的,不得不使用的小手段而已。”
“直到梅尔特伊要求瓦尔蒙当众抛弃杜维尔,证明游戏仅仅只是游戏时,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心并抗拒她的指令。”
“最后两人的阴谋游戏被公布于众,这个由谎言和欺骗组成的爱情帝国彻底崩塌。”
“书里的杜维尔夫人因崩溃而病逝,”季与秋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抵住椅背,眼神晦暗不明,“如果你是杜维尔夫人,你会怎么办?”
余安声还沉浸在季与秋讲的故事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提出的问题,在脑中理清了头绪后,他对着季与秋无比真诚地感叹了一句,好狗血啊!
季与秋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站起身将那本书双手举到了余安声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容,可眼底却毫无笑意,似乎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看客。
“确实是挺狗血的。”他轻轻松手,书自然而然地下落,被余安声一把接在怀里,抬头对上季与秋的眼睛,他看到季与秋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