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声在报道中看过,人贩子就是这样开车停在一边然后下车把小孩抱走的。
可他不是小孩卖不出去,那就是,割器官的!余安声越想越怕,于是转过身子准备逃跑。
刚准备跑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隔着大雨听得并不清晰,但大概意思他能听懂。
于是转身想着怎样表达时,余安声看到下午那个长得很帅,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打着一把黑伞朝自己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纪棋:在老婆面前装起来,拿伞插兜(男模步)。
余安声就这样愣在原地,看着纪棋一步步朝自己靠近,莫名觉得这个画面很好看。
用他匮乏的语言来表达就是很适合拍成电影,雨下很有氛围,人也长得出众。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这样想着,从小不爱与人交流的他,大部分时间都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发呆。
“上车。”纪棋没有踏进站台,站在雨里打着伞冲他说。
余安声看了纪棋一眼,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饭盒,拿出手机打字。
纪棋瞟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几年前某品牌出得一个极其亲民的型号,现在的回收价格甚至不到两百块钱。
手机被余安声用得很仔细,手机壳的图案是黄色的卡通猫咪头,九块九三个包邮的那种,有种质朴的可爱。
纪棋发现小哑巴的反应很慢,下午撞到自己的时候是这样,刚刚和他说话他放下饭盒的时候也是这样。
[您要去哪?]余安声举起手机给纪棋看。
“你先说你要去哪?”纪棋看他。
余安声有些害怕地看了看面前的人,不知道是因为纪棋不笑时跟别人欠他钱一样的那张死鱼脸,还是因为余安声的防备心高。
他迟迟没有打字,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看着他。
纪棋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怎么?怕我骗你?”
余安声小心地后退了一小步,听到他的话后更加警惕地看着纪棋,其实手机已经悄悄按下了110。
只要纪棋有任何举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按下拨通键。
“抢劫?敲诈?还是拐卖?”他缓缓地说出这几个词,从上到下打量着余安声。
里面是印着字母的白t,外面是洗得有些发黄的白色衬衫,浅色的水洗牛仔裤和一双沾了泥的白色板鞋。
再搭配上他手里的手机,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贫如洗”这四个大字。
“你这样也没什么好抢的吧?”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极高的侮辱性。
余安声有些气愤,义愤填膺得在手机上啪嗒打字,从手指和手机屏幕的触碰声就可以听出来。
然后他眉头蹙起,嘴巴紧闭,将手机一把举到了纪棋面前,动作还带着些愤怒的余韵。
这会儿雨下得大了些,纪棋往前走了两步,伸头看向手机屏幕。
雨丝被风吹着,改变了原来的路径,斜着打在了纪棋身上,还有一些打在了他的发丝。
这会儿天彻底黑了,路灯亮起。老旧的路灯因灯泡长时间磨损发出微弱的橘黄色灯光,在路灯衬托下,发丝周围亮晶晶的。
[万一是贩卖器官的呢?]
这话说得在理,很有警惕性,纪棋点了点头。余安声看到他的反应后满意地收回手机,紧接着听到了他不屑的声音。
“你觉得我会开这车去挖人器官吗?”
余安声闻言,看向了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车子,章林坐在车子里冲着他笑了笑。
他对于车子并不了解,只觉得刚刚纪棋那不屑的语气有些可恶:[车子很贵吗?]
在看清这几个字后,纪棋突然有种炫富但对方根本不识货的无力感,最关键的是余安声还用着一脸诚恳的表情发问。
果然,真诚就是阴阳怪气的最大天敌。
即便在酒局中游刃有余的纪棋此刻也有些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