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行下山,走到中环er住的酒店,在门外默默地等。
透过迈巴赫车窗,季斯晏神情还有些惺忪,靠在椅背偏头看过去。
女孩换掉昨天的针织衫和半身长裙,穿了件灰色的宽松毛衣,下面是浅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
头发比离开的时候长长了些,没扎进马尾的碎发时不时有几捋被晨风吹拂飘在额前,她便用手往耳后别起。
而身后背着的,是自己送的白色菱格纹小包。
倒让季斯晏有些欣喜。
他看着窗外乖巧等人倩影,像是被定住一般,目不转睛。
过了片刻,那个同学从酒店里出来,小跑到许岁倾身边拍拍肩膀,然后相视而笑。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来自港城本地的号码。
男人拧了拧眉,犹豫几秒用指尖划过接听。
听筒传来的声音有些苍老,带着沉稳威严,开口便称呼他,“贤侄。”
季斯晏眼眸微眯,没回应。
那边像是十分熟络,也不在意,“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也好让我这个做叔伯的亲自迎接啊……这样,晚上祥记,赏个脸?”
他看一眼窗外,敛去嘲讽笑意,淡声拒绝,“您客气了,不过这趟匆忙,还请勿怪。”
回港城虽说行踪刻意隐秘,可免不得要惊动这些地头蛇,时间早晚而已。
只是实在没心思去应酬,何况晚上还有重要事情。
挂了电话,季斯晏目睹两个女孩手挽手往附近茶餐厅走去。
点了虾饺烧麦凤爪肠粉,er吃得很开心。
饭后便步行前往中环4号码头,昨天提前买好票,乘坐渡轮大约半小时就到了南丫岛的榕树湾。
按照网上搜好的攻略,许岁倾和er先去了洪圣爷海滩,然后徒步经过观景亭、卢须成泳滩、天后古庙。
中间也就在路上随便吃了些,然后继续边走边帮着互相拍照,一路下来从开心雀跃转而精疲力尽。
逛完已经到了下午快三点,在定好的民宿房间里倒头就睡。
再醒过来,已经是傍晚暮色四合。
这里的海边夜色和维港又不一样,全然没有都市气息,取而代之的是大自然的馈赠,绿树成荫。
建筑物都保留着旧时风格,勾起许岁倾已然淡薄的回忆。
她从包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蚊虫叮咬小药膏,先给er脚踝上手臂上抹均匀,再是自己。
嘻嘻笑笑,又挽着手出门去。
随处是风景,也没那么多人,就找了一处靠角落的海滩席地而坐。
看被拍打的浪花扑在脚边,看月色和海面相接,聊少女心事。
棕榈树下,男人穿着纯白polo衫,长款休闲裤,两手插兜站在不远处守候。
手腕间那根黑色发带,更显得突兀。
好在天色黑沉,也没人发觉。
他始终在等一个机会。
去找许岁倾,说明原因,自己并没有把她当做替身。
从最开始便是。
看着女孩和朋友玩得太开心,又不好打扰,只能像个痴汉般傻傻尾随。
季斯晏摇头暗笑,这辈子都没做过如此荒唐的事。
也算是破天荒头一回。
终于,看到许岁倾身边朋友走开去接电话,像是被困沙漠寻到渴望已久的甘霖。
他往前走,迈出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不免沉重但依旧坚定。
越靠近,越能听见海风中心跳如擂。
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起,女孩见到他会是什么样子。
生气?嗔怨?惊喜?还是开心?
不过都无所谓,因为马上就要成为现实。
可就在距离不到三米的时候,斜对面有另一个男人抢先,快步朝许岁倾跑了过去。
那男人也是一身休闲,脚步轻快地冲到许岁倾旁边不远处站定,并朝着她转头看了过去。
从季斯晏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侧脸,是之前在teplebar遇到过的调酒师。
他当然知道,那不是这男人原本的身份。
事实上,两人应该算得上青梅竹马,从小认识一同长大的关系。
海边微风拂过,吹起浪潮中裹有的燥热潮湿,同时把抬脚往前的动作吹停。
季斯晏眉眼凝滞,视线落在女孩的背影,发丝随着飘舞,饱含的期待转换为纠结与落寞。
方才er离开去接电话,她倒是没多想什么。
过了几秒便感觉到,有一道身影在朝着自己靠近。
再然后,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叫她“岁岁”。
许岁倾当然知道是谁,略微偏过脸,看见陆禹满目含笑,还有身后抱着两颗椰子围观的er。
视线对上,er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角,走上前嘻嘻两声,直接承认,“对不起啊岁岁,是我告诉他的。”
接着做了个要伸手的动作,陆禹极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