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收回视线,单手托着?托盘,推开紧闭的房门,恭敬道:“少爷晚上好啊,先生?说您大概是饿了,起来?吃一……”
后面的话被投射过来?的目光硬生?生?的打断,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重伤的少爷居然能站在地毯上。
还是只能看见少部分脚趾的站法,如果不是他眼尖,真的会以为这位少爷是飘在地毯上的。
记得家庭医生?说,避免剐蹭到伤口,建议皇储给他穿宽大一些的裤子。
看着?拖地的裤腿,佣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我扶您回床上躺着?吧。”
温许时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沾染的信息素,是那条鱼的。
“阿池呢?”
佣人放下托盘,拿着?白玫瑰三两步走到温许时身侧,将花递给他:“先生?刚睡下,这是他送您的花,只有一朵,希望您会喜欢。”
说着?,他抬起另一条手臂,温许时欣然地接受他的搀扶,目光划过盛开的白玫瑰,花瓣上聚着?些许露水,混杂着?熟悉的木质香。
“他生?什么气?”温许时走的慢,没接那朵没有缘由?的玫瑰。
佣人摇头,“先生?不跟我们交心,您或许可以自己问?他。”
温许时想了一圈,当时脑子昏沉,只知道那条鱼突然就不说话了。
“阿池从?小就住在这?”如果是的话,他大概能明白为什么阿池一条鱼什么都?不懂了。
“不是,先生?只在这里住了十五年。”
“你?们为什么会照顾一条鱼?”
“……我们的工作?就是照顾先生?。”
温许时白问?。
喝完粥已经快凌晨三点,温许时没有困意,就是有点晕碳,懒懒的靠在床头,任由?佣人给他换药。
若有似无?的木质香闻得人越发犯懒。
温许时尾音染着?几分笑意:“花给我。”
“稍等。”佣人卷好他的裤腿,把花递给温许时:“花园里还有很?多,您喜欢的话明天可以去看看。”
温许时轻嗅着?香,分不清是喜欢玫瑰还是玫瑰上沾染的信息素。
“这里离落海多远?”
佣人想了想,说:“您想回去?”
温许时不置可否。
“您不如在岛上休养一阵子,现在就走的话伤口恢复的会很?慢,或许还会留下后遗症。”佣人想起面前这位少爷刚被皇储抱上岛时,皇储让人把所有登陆的工具全部派出去的场景。
皇储当时说什么来?着?,哦,在少爷面前不许透露登陆的方式,一律改口说这是个孤岛。
不怪皇储会把出岛的工具都?派出去,毕竟没人会像这位重伤的少爷一样,刚醒就想着?要走。
鼻腔弥漫的香气让温许时没由?来?的一阵牙痒。
“说距离,其他的你?不需要考虑。”
“这个我并?不清楚,或许您可以问?问?先生?。”佣人解开他腿上的纱布,把所有问?题都?丢给生?闷气的郁迟。
“是吗。”
温许时咬了下牙,痒意并?没有就此消散,反倒是更重了,像是从?心里迸发,顺着?皮肉浮现在温热的口腔里。
“是的,医生?说,您需要静养,实?在忍不住想走一段路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尽可能别用力。”
温许时没应声。
换药也就难受一小会,过了那阵难捱的阶段又?是被苦涩药味包裹的胀痛。
温许时非常想洗澡,非常。
他说:“放水。”
佣人像是提前洞悉了他的想法,婉拒道:“伤口不能碰水,我可以为您擦身。”
温许时拒绝。
“你?去放,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佣人悄然瞟向某个角落的监控,摇头:“或许您更喜欢先生?为您擦身。”
温许时把玩着?花茎的手猛地一顿。
佣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又?下了剂猛料:“您昏睡的期间都?是先生?在照顾你?。”
像是觉得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晰,又?或是觉得温许时刚醒,大脑需要缓冲,他仔细地解释道:
“你?身上的伤都?是先生?为您换的药,衣服、擦身、喂药等等都?是先生?亲力亲为。”
温许时大脑似乎真的需要缓冲,几句话功夫直接□□宕机了。
幸运的是牙不痒了,不幸的是他打了个颤,没有缘由?的热度侵占了他。
他被包裹在不知名的情绪里,二十多年所受的教育告诉他,这是羞耻。
怎么睡着?的温许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条鱼已经两天没出现在他面前了。
佣人说:“先生?在处工作?。”
温许时不信这蹩脚的由?,一条鱼需要处什么工作?,成堆的故事书吗?
不过,也正是这两天的缓冲,让温许时消化了急促又?罕见的情绪。
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