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先料理了墨锦溪才是。
方才话说出口,周青远就后悔了,有陈嬷嬷打圆场,自是顺坡下驴,向齐夫人赔不是:“孩儿一时着急口不择言,母亲莫怪,这些年母亲含辛茹苦栽培儿子,这份苦心儿子怎会不知?”
齐夫人是个重男轻女的,向来以儿子为天,更别说这儿子还是探花郎,那是她得骄傲啊!
周青远认个错,她哪里还舍得再责备?
母子二人互相服了软,话题又说回墨锦溪身上。
“还得劳烦母亲叫那丑妇过来,管家权可以给,但她必须做出承诺,不能再苛待欣姐儿,这是后宅的事,我一个大男人,不好直接出面。”
周青远脱下身上的斗篷披在一边,端起茶来喝。
在他看来,后宅的污糟事,就应该女人去解决。
他好歹是科举出身的探花郎,在翰林院任侍读,哪能做自降身份的事。
齐夫人深以为然,也觉得不能让儿子出面料理,立即差了陈嬷嬷去叫人。
等陈嬷嬷回来回话的功夫,周梦欣那边屋里过来人传话。
“老爷,小姐喝完药醒了一会,一直哭着要见老爷,李嬷嬷哄小姐睡下了,老爷得了空,还请去看看小姐才是。”
李嬷嬷求过齐夫人无果,得知周青远在齐夫人屋里,就派了另一个小丫鬟过来。
她亲自来了,齐夫人要是多心,觉得她是有意在老爷面前埋汰便不好了。
“我待会得了空,就去看欣姐儿。”周青远得知女儿哭闹着要见自己,不禁皱了皱眉。
“欣姐儿也是可怜,你们好生照顾着,等小姐好了,将她带到祖母这来,祖母让小厨房给她做好吃的。”齐夫人心里也有几分心疼。
她纵不重视孙女,也觉得墨锦溪这次的行径,有些过火。
做长辈的,哪有把给小辈的东西收回去的?还那样大张旗鼓地去取,不成体统。
“是,奴婢告退。”小丫鬟躬身退下,心里暗暗腹诽。
老夫人也是有够小气的,那可是嫡亲的孙女,都病了,也不给什么,只让等孙女病好了,带过来吃一顿饭,就没见过这样抠搜的长辈。
与此同时,陈嬷嬷也到了东屋。
“夫人,老夫人有话,叫您过去一趟。”
玉儿与翠儿闻言,都有些担忧地看向正慢悠悠制香的主子。
“有劳嬷嬷来一趟,我换一身衣服,好生准备准备再去面见老夫人,嬷嬷不用干等,先回去回话吧。”墨锦溪说话的功夫,制香最后一步正正做好。
欣赏着香炉里的莲花样式的香,墨锦溪颇为满意地微微颔首。
“是。”陈嬷嬷行礼起身,瞧了眼案几前温柔大方的墨锦溪一眼,神色怪异地退了出去。
“夫人对陈嬷嬷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翠儿将人送到门口,放下门帘看向正点香的墨锦溪。
主子自打病了一场之后,除了跟前伺候的人,就没给过谁好脸色,连对老夫人都是淡淡的。
方才翠儿瞧着,主子没有给笑脸,但对陈嬷嬷的态度,竟是寻常的温和。
“陈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不假,也是府里少有的体面人,既然暂时还要在府里住着,就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墨锦溪把香炉盖好,才起身预备更衣。
她不会认为,陈嬷嬷是什么大好人,只不过上辈子,最后她在府里事事艰难,陈嬷嬷是为数不多没落井下石给她白眼的。
翠儿呆呆点点头,没有多想墨锦溪话里那句‘暂时’是何意。
其实墨锦溪打发陈嬷嬷先回去,没让人在屋里等着,是因为她就没打算快些准备。
“主子,您要换哪件衣裳?”玉儿把墨锦溪箱规里的旧衣大致都整理了出来。
出嫁时,墨老爷给女儿准备了不少衣裳,都是墨锦溪喜欢的样式。
嫁到周府后,因为周青远不喜欢那些明亮的颜色,墨锦溪就没再穿。
要如今的墨锦溪说,她非但要穿鲜艳的,甚至还想恶趣味地戴上满头珠翠,膈应死他不可!
“主子?”
墨锦溪看着衣裳出神,玉儿叫了好几声,她才应。
“就这身芽绿的。”墨锦溪选了一身顺眼,又亲自选了喜欢的琉璃珠花。
待换上衣裳首饰,玉儿与翠儿看着眼前的人儿,都吸了口气。
“夫人穿上这身衣服真是好看,这套琉璃珠花,奴婢记得是二少爷找了工匠给您打的,不过一直没有戴过。”玉儿帮墨锦溪将狐裘领子整理好,眼眶有些泛红。
嫁到周府这一年,夫人过得真是委屈。
“今后父兄为我准备的首饰,都整理出来,摆在妆台上。”墨锦溪轻抚鬓边垂下的流苏,看着穿衣镜中,容貌明媚鲜妍的女子,瞳孔颤了颤。
她脸上的疤痕斜在下颚的位置,在一张明艳的脸上,是有些可惜,但绝对到不了令人侧目的地步。
上辈子,她为周家操劳八年,到后来神